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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尖上的乡愁
2018-03-05

文稿/年夜饭图by使馆/机构中秘张敏、王雪莹
人事公司机关陈菲、高倩颖


直到离开家乡很久之后
       我才体会到什么是乡愁
       那些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片段
       即是我对故乡深深的思念
       思绪万千
       这是绿叶对根的情谊
       它将伴随我们
      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四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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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记忆:烟雨霏霏忆江南(浙江绍兴)

我最爱的家乡菜:红烧大排、千刀肉、梭子蟹炒年糕、干菜蒸肉、醉蟹、清蒸鳗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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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儿时每当春节来临,外婆便早早地从菜市场买回来鸡鸭鱼肉各式食材,把腊肠腊肉、酱鸭酱肉挂满阳台,再在水缸里养上几条鲫鱼、鳗鱼,网上一只甲鱼、几只大螃蟹,水盆里浸满水磨年糕,这就算备足年货了。然后到了除夕那天,家里叮铃桄榔的,厨房一下子挤满了人,七大姑八大姨一年未见几次面的亲戚都赶来,大家打扫的打扫、择菜的择菜、掌勺的掌勺,厨房里水汽氤氲,透明玻璃一下子被雾气覆盖,不管外边多么天寒地冻,没有暖气的屋里仍是热气腾腾、欢天喜地。嘿,这就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大年三十的样子。然后就是吃顿超级丰盛的年夜饭,收收红包,放放鞭炮,最后回屋看春晚,迷迷糊糊睡去,等待着第二天穿美丽的新衣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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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习以为常的场景现在想来却是弥足珍贵,作为中国传统节日中最重要的一个,充满仪式感的农历新年,让家人团圆、好友相聚、告别旧事、迎接新希冀!还有那年夜饭上的美味佳肴,现在只能是期盼着春节快快来临才能吃上一回。总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专属的音乐种类,每听到一首歌就能让你想起彼时的情形;我觉得食物也一样,味蕾的记忆该会更久远吧,每当吃到熟悉的菜肴时就仿佛昨日重现,回忆里的快乐与美好,温暖与幸福,会陪伴我们很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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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记忆:大漠飞鸿似旧梦(青海西宁)

今年第一次没有在姥姥姥爷身边过年,大年三十,自己点了一份全家桶,跟姥姥姥爷视频通话。家里的年夜饭已经摆好了桌,一家人围了一圈,仔细数数还是六凉六热,鱼头冲着姥爷,视频里的姥爷手里拿着酒杯,冲着我干了一杯,眯着眼说:“别想家,明年过年回来姥爷还能给你炸酥鸡、炸丸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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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家过年时,提前差不多两个礼拜,大人们就开始张罗着买年货了,之前基本是姥爷一个人包办。吃完早饭,姥爷就往早市去了,中午快吃饭才回来,问他怎么去这么久,姥爷说他是先从早市头逛到早市尾,一路问好价格,再从早市尾逛回早市头,挑最划算的买。出门时瘪瘪的小推车被装的鼓鼓囊囊。
置办好年货,姥姥姥爷就换上了蓝色的工装大褂,戴上帽子,钻进厨房,家里的抽油烟机开始不停歇地转了。还是学生的时候,春节是我一年中最期待的一个节日。卤汤在高压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,猪蹄、猪尾巴、猪耳朵、鸡腿、鸡爪、牛肉、豆腐干是我们家的过年必卤。全部卤完,姥姥就细细地把卤汤里的调料挑出来,再把卤汤冻好,明年接着用。
       卤完肉,姥姥姥爷就开始准备我最爱吃的炸丸子和炸酥鸡。炸丸子时,姥姥负责给牛肉裹上面粉鸡蛋,调好馅,姥爷负责炸。左手握一把馅儿,右手拿着漏勺,一边往油锅里放新丸子,一边往盆里装炸好的丸子。炸酥鸡时,姥爷先把鸡洗干净剁成小块,再由姥姥裹上面粉鸡蛋和调料,最后又交给姥爷炸。放多少调料,用什么面粉,裹粉时打几个鸡蛋,全凭姥姥安排;油热到什么程度开始炸,火候怎么掌握,全靠姥爷掌握。这段时间里,我也跟着姥姥姥爷钻进厨房不出来,除了打打下手,就是在厨房里转来转去,等着吃刚出锅的丸子酥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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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的准备得差不多,就要擦窗户大扫除了,姥姥姥爷有三个儿女,三家人找一个周末聚在家里,上上下下忙活一整天,晚上再一起出去吃个青海土火锅,在腾腾的热气里赶走一天的劳累。
年三十那天基本没什么活要干,吃的已经准备好了,把卤肉摆上桌,调几个素凉菜,开饭时再炒几个大菜,六凉六热就备好上桌了。贴上对联,下楼放了鞭炮,年夜饭就在鞭炮声中开始啦!家人围坐在桌前边吃边聊,小辈给长辈敬酒再讨个红包。我们喜欢在吃完年夜饭之后出去散散步消消食,也好为大年初一的开年饺子腾出肚子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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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记忆:冰天雪地话家常(黑龙江齐齐哈尔)

从小到大,我都对春节有种特别的情感。可能因为天性重情,因此对这种举家团聚的节日总是充满期待。小时候,每个春节都会去姥姥家,阿姨舅舅们从各个地方赶回来,十几口人聚在小小的平房里,平日见不到的兄弟姐妹也能找到机会联络感情或者“打打架”。十几年前的姥姥身体还硬朗,在院子里养了很多鸡,屋内有一个灶台,上面架着一口大黑铁锅。过年的时候,就会选一只最肥的鸡,就着蘑菇和粉条一起下锅炖。姥姥从不掩饰对孙子的喜爱,但每次炖了鸡肉,都会在大家落座后,把我这个外孙女叫到外面,偷偷跟我说,“锅里给你留了只鸡腿,自己快去夹,别让他们看到。”
       我上中学后,姥姥姥爷搬进楼房,也不再养鸡。但她也给自己找到了新的“生计”——生豆芽。东北的黄豆好,清洗干净后用温水泡一下,盛进一个铁盆里,上面盖一快浸湿的棉布。每天早晚拿出来清洗一次,两三天后便有了一盆白白胖胖的鲜豆芽。打那以后,每年过年她都沉迷于生豆芽的循环往复中,每天生一盆豆芽,并深深地爱上这种自给自足不用花钱的劳动。东北人口味重,节日里更讲究排场,过年的饭桌上堆满了鸡鸭鱼肉,家里条件好的还会加上几盘海鲜。一盘豆芽挤在中间,未免有些寒酸。但在每个年夜饭时,它总会倔强地上桌,倔强地挤在荤腥中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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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过那时候,我不喜欢吃豆芽。可能因为得来的太容易,从来都不愿去品尝。甚至在除了春节的日子里,一年到头也不会主动吃一次豆芽——那几天一盆盆源源不断的供给,实在让人怕了、腻了。其他家人也不以为然,总觉得是浪费时间和体力的活儿,劝过姥姥很多次,未果。
几年前,姥姥姥爷相继离世。年夜饭的桌子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豆芽。鱼肉色香俱全,油光欲滴,一排排码下来甚是好看。没有寒酸的菜来扫兴,拍出的照片也格外豪气。只是,几口好肉下肚,总觉得嘴中咸腻。家人们自嘲着年纪大了,味蕾退化,消化系统也大不如前。没人说起曾经。姥姥曾经用来生豆芽的盆和布还摆在厨房,但再也没人动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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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春节前,我和父母、小舅一家人赶在除夕前去给姥姥姥爷扫墓。祭拜时,大家依次和两位老人聊起天,说着这几年的近况,说着姥姥曾经的奇思妙举,说得忍不住捧腹,说到笑中含泪。第二天的年夜饭,桌上照例好酒好肉。都落座后,母亲端上来一盘凉拌豆芽,摆在正中间。大家举杯互祝新年快乐。一杯酒下肚,然后纷纷将筷子伸了过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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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记忆:晋善晋美晋乡情(山西运城)

春节是中华民族传统中最隆重最盛大的节日,每逢佳节,无论儿女身在何处,都盼望能抢到一张回家的票,登上回家的车船与亲人团聚。
       每到快过年的时候,奶奶总是最早开始在灶房张罗和忙碌,而我心中最热闹最有年味的就是准备炸物和蒸馍的过程了。为了过新年,姑姑、叔叔早早就买好了各类食材,奶奶带领着妈妈和婶婶们开始准备炸油面饼、炸酥肉、炸红薯块、炸小麻花。一口大锅盛半锅油,滋滋冒着热气,把准备好的面饼顺着锅边溜进油锅,用筷子轻轻拨弄,不一会儿油饼面团就随着筷子的节奏开始轻盈翻身,雪白的面饼慢慢炸至金黄,黄灿灿的油饼刚一出锅,还冒着热气。这时先要把几个炸得最圆最好看的油饼盛好放在盆里,由大人或小孩儿端着先敬四方神仙,然后才轮得到孩子们开始解馋。掰上一块油饼,就着炒好的辣咸菜,油饼酥香有嚼劲,再加上咸菜轻脆的口感,真可谓享受至极。在其它炸物的准备过程中,我们总是站在边上守着,等炸出第一锅一定要尝几口,尤其是等炸得八成熟的酥肉出锅,迫不及待挑捡着小块熟透的酥肉解馋,又酥又嫩又有滋味,十分满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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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就是最具特色的蒸馒头啦,山西人管馒头叫馍,过年的饭桌上尤其少不了馍。馍的花样种类繁多,十分讲究。光我知道的就分给男女、男孩、女孩吃得饱含各类寓意的馍馍。有专行礼仪,给婚丧假期、生儿育女、走亲串友的礼馍,有自家食用形状各异的枣馍。图中就给我小姑满月的孩子准备的满月花馍。自家的馍也分给男孩吃的寓意金榜题名的金罐罐,给女孩吃的寓意吉祥如意的银罐罐,还有给小孩吃的寓意学习进步的梭罐罐,每种罐罐馍的大小形状各异,其上点缀着大枣小枣,模样十分可爱。无论是家乡的炸油饼还是蒸馍,都饱含了运城人浓浓的年味和乡情,如今这些食物早已不是物质匮乏年代时饭桌上的稀罕物,但这份滋味和情怀却永远留在运城人的舌尖和心中,挥之不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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